儿子被拐26年送回 母崩溃:如何面对真儿子假儿子
时间:2018-02-15 11:07 来源:偶酷网新闻 作者:偶酷网新闻 点击:次
原标题:亲妈崩溃:如何接纳真儿子,如何面对假儿子 22年前,因为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的一纸亲子鉴定,朱晓娟从河南开封领回失散3年多的儿子;22年后,重庆警方的一纸亲子鉴定却告诉她,四川南充的刘金心才是她真正的亲生儿子。 朱晓娟瞬间崩溃了。 谁能抵挡悲剧,但这比悲剧更悲。本来找个保姆带儿子,不料儿子被保姆偷走;本来有可能找到儿子,不料一纸亲子鉴定让她找了个假的;本来是保姆寻找儿子亲生父母,不料却捅出天大的秘密,她22年来一直错养着别人的儿子……命运为何要反反复复折磨她? 夜深人静时,朱晓娟躲在屋内揪着头发痛哭。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抚养了20多年的假儿子,不知道如何接纳突然多出来的真儿子。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,她的母爱被撕得寥寥落落;悲与喜犹如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,她的人生被这巨石来来回回碾压着。 (此前报道应当事人要求,朱晓娟化名王小琴,其前夫程小平化名周文斌,河南领回的儿子盼盼化名周鹏鹏。现在当事人允许下,恢复使用本名。编者注。) 怎么突然多出一个儿子 电话是突然打来的,当时亲子鉴定报告结果还没出来。 1月31日下午5点34分,朱晓娟和刘金心互加微信,10分钟后,刘金心突然喊她“妈”。这个字好似从天而降的箱子砸中她。两小时后,当刘金心再喊“妈”时,她写了两个字“儿子”。她表面上很理智,实则不知所措。26年来,早已被抚平的失子之痛创口,又被活生生拉开一条口子。 “你该高兴呀,失散26年的儿子终于找到。”2月6日,在重庆市公安局渝中区分局,母子二人重逢时,有人这样说。 朱晓娟与刘金心拍了张照。看过照片的都说:“不用亲子鉴定,一看就是你儿子。”两人五官几乎一模一样。 一天前,重庆警方给了朱晓娟三份“鉴定文书”复印件,证明:刘金心与程小平、朱晓娟“符合双亲遗传关系”;何某(偷走刘金心的南充保姆)与刘金心“亲权关系不成立”;程小平与盼盼(当年从河南带回来的儿子)“亲权关系不成立”。 朱晓娟翻出1995年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给她的一份“亲子关系鉴定”,结论是:盼盼与程小平、朱晓娟“三者的DNA指纹图谱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”、“具有生物学亲子关系”。 显然,重庆警方的鉴定推翻了河南省高院的鉴定。这意味着盼盼不是她的亲生儿子。 对朱晓娟来说,命运岂止给她开了个玩笑,简直是把她撕裂后又重新缝补起来,然后再撕裂开…… 每一份报告都那么沉重。几个字,一下改变关系和身份,但能改变爱吗?当然不能。 盼盼虽然不是朱晓娟血缘上的儿子,但她会永远把他当儿子。最初,朱晓娟反复掂量,决定暂时不把真相告诉盼盼,她觉得一个人伤心总比两个人伤心好。“我怕他接受不了。幸好,盼盼今年不回重庆过年。” 不过,朱晓娟现在觉得盼盼或许已经知晓,因为相关报道在全国影响这么大,他不可能没有察觉。为此,她专门打电话和程小平商量,他们最后达成一致意见:一切顺其自然,盼盼都27岁了,见过不少世面,也懂事了,相信他会勇敢面对。 2月6日,朱晓娟把刘金心领回家。一进家门,刘金心感叹:你的房子比我南充的房子装得好。 “我这房子都装修八九年了,听说你的房子才装修,还是新房子。”朱晓娟赶紧笑着说。 “还是你的要好些。”刘金心说。 朱晓娟细细观察着刘金心:他后脑勺的头发差不多都白了,“才27岁,怎么这样”;他的眼睛虽大,但有时看上去很迷茫,“像在哪里丢了神”;他的反应总比她期望的慢一点,“难道受了什么伤”…… 母子团聚,“爱子心无尽,见面怜清瘦”。朱晓娟在家里已准备好饭菜,边吃边摆摆龙门阵。她的眼光无法离开刘金心,有无穷多的问题要问。刘金心突然来一句:“不要问了噻。” 沉默,短暂沉默。接着问。 “你给别人洗过脚吗?” “你问得好直接。” …… “结婚没有?” “没有。” “耍女朋友没有?” “过去有一个,现在没有。” “分了?” “没有钱,就分开了。” “你没有一点积蓄?” “过去有点,现在没有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买酒喝了,乱用了。” “酒能喝好多钱?” “到酒吧喝。有时一次几千。” …… 第二天,一起到外婆家。外婆给了刘金心500元。吃饭的时候,刘金心把外套脱了,朱晓娟才看到他瘦得皮包骨,“脚杆像根甘蔗。”儿子被何某养成这样,朱晓娟说她的心紧一阵痛一阵,再想到儿子没读多少书,先前在广州打工,她更是怒火中烧——要不是何某的出现,他会健康成长,上大学,甚至读硕士、博士,有份好的工作,有体面的人生。何某第一次接受上游慢新闻—重庆晚报记者采访时,也说过类似的话。 “她不仅毁了我的家庭,毁了我的人生,更毁了我的儿子。”朱晓娟觉得何某不可原谅。 外婆说:“你也是我的亲孙子,今后你结婚,我也会表示的。” 刘金心突然大声说:“你认为我是到你们屋头要钱的吗?”随后,又对朱晓娟说:“你昨天也说了这个话的。” 气氛凝固。外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,让刚见面的孙子如此不高兴。 太敏感了。朱晓娟有些担忧。 朱晓娟带刘金心逛了解放碑、洪崖洞,买了全身的新衣服,鞋、袜子、双肩包。她要把儿子打扮成她想象中的样子。 9日,刘金心要回南充。8日晚,朱晓娟把他的东西收拾好,准备休息。这时,刘金心在沙发上抽烟,闷闷不乐的。 “我去渝中。”他突然冒这么一句。 “你去渝中,做什么?”朱晓娟问。 “去见个朋友。” “你才来两天,有什么朋友?” “你是巴不得我走吧。”刘金心突然来了句。 像一把冰刃猛地刺进朱晓娟的心,她不知道怎么回这句话,只有躲进屋内捂着脸哭,又不敢哭出声来——怕还在隔壁抽烟的刘金心听见。 第二天,朱晓娟把刘金心送到火车站。上车前,她说:“你春节来重庆,我们一起过大年。” 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。她劝刘金心把酒戒了,“他的思维很迟钝。他自己也这么说。我担心是滥酒造成的。”她也在考虑如何安排刘金心今后的生活,“他没读什么书,也没技术,靠什么活啊。” 拐孩子的人成了被拐卖的人? 她人生的悲剧是从1992年6月3日那个下午开始的,丈夫程小平带回一个保姆。 当天下午4点左右,天气有些热了,南纪门劳务市场已没多少人。程小平见两个稍年轻的女子站在外面,走上去冷冷地问其中一位:“想当保姆不?” “想。” “我有个一岁多的儿子。” “要得。” 如此简单,程小平把她带回了家。她说她叫罗宣菊,18岁,忠县人。她的身份证上是这样写的。朱晓娟看了看她的身份证,收捡起来。谁也不知道,她就是一周后偷走孩子的何某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